米耀only，有联五友情和味音痴亲情。

普设哨向，有私设

微量科幻，大量疯批

ooc预警

00

每一个新纪元的人都对最强哨兵阿尔弗雷德·F·琼斯的事迹耳熟能详，知道他是联盟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既是哨兵又是向导的传奇，也知道他曾参与过人类反外星生命体侵略联盟最惨烈的一场战役，并带领人类赢下了那场被后世称为人类文明存亡转折点的伟大战役。当然，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不止他的赫赫战功，更有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和空白神秘的情感经历，人们忍不住揣测为何这样一位传奇的英雄却没有在故事的结局时拥有一位属于他的美人。

在这些各色各样的传言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关于他曾经的向导王耀，每当人们提起这个名字时总有人会疑惑，这个名字好陌生，他有参加过什么战役吗，他真的是英雄分化出向导能力前的向导吗，他真的存在过吗……

这时候如果有位年长的哨兵向导在场是最好的，因为他们大概率见过那位神秘的向导，见过他春风拂面般温和的笑容，见过他和阿尔弗雷德站在一起嬉闹拌嘴，见过他们在训练场上互不相让的较劲和无人匹敌的默契……那么这些年长者一定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王耀存在过。”若还被质疑，说不定还会补上些零星片语，“他曾和阿尔弗一样，是耀眼绚烂的少年天才，只可惜最终却如流星一般过早地湮没在无垠的星空之中。”

01

从那一战之后阿尔弗雷德几乎每晚都会在梦中重现那一日的场景，梦里的他喘着粗气，在机械的轰鸣声中和战友的拉扯中呼喊着王耀的名字，可战场太吵了，明明他已经用尽全力，明明他已经将五感强化至极致，却还是没能捕捉到爱人的声音。

阿尔看着天边升起的月知道梦马上就要结束了，那场震天撼地的爆炸按时来到。他被一旁的战友扑倒，双眼最后看见的场景是无尽的白光，在那刺眼的光亮中梦中的他缓缓闭上双眼，麻木而绝望的想道，果然，这次也失败了……

“阿尔…”

“阿尔..阿尔…”

阿尔一如往常地陷入梦中无尽的黑暗中时，断断续续的有声音在他的世界响起，那人的声音太模糊了但是好像一直在呼喊他的名字。

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刚刚干嘛去了，现在他不想醒了。

“阿尔弗雷德！给老子醒醒！”那人好像气急了怒吼出声。

阿尔这下听清了，这分明是王耀的声音，伴随怒吼而来的还有一道凌厉的掌风，这下阿他是真醒了再不醒就真不用醒了。

“嘿！”阿尔一个鲤鱼打挺避过劈来的手掌，他一下子抓住王耀的手腕，半梦半醒的说了句“亲爱的，真好你又活过来了！”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欣喜。

王耀听到这句话后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拉着自己的手笑得开怀的阿尔，他突然后悔刚刚那么大声的叫醒阿尔，也许自己可以更温柔地把他从梦里带出来，毕竟自己是他的向导。

许是看穿了恋人的纠结，阿尔顺着两人握着手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就这么抱着王耀躺回床上。他侧卧着，看着王耀琥珀糖似的眼眸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他轻轻吻了吻恋人的眼睑，用惯用的轻佻话语逗弄怀中难得乖巧的伴侣，“现在跟我再睡一次，然后在梦的最后用最真爱之吻叫醒我怎么样。”语气确实旁人不曾见识过的温柔，是独属王耀一人的“男友福利”。

王耀也凑上去吻住阿尔的唇，轻声答应了恋人的要求，他就这么在阿尔的怀里看着他笑着陷入熟睡，王耀知道，这次阿尔不会再做噩梦了。

02

“今天这么早？”次日清晨，联盟的首席精神医疗专家亚瑟·柯克兰医生的住处迎来了一位老熟人，看着王耀不算好看的表情亚瑟知道阿尔的精神状态一定有了不好的变化，他侧身把人请了进来，“坐下慢慢说吧，我去泡杯茶。”

“昨晚阿尔又做梦了。”王耀看着亚瑟的背影说道，“这回我用了很大的音量才叫醒他。”他搭在溪上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我担心在这样下去他的精神状态会……”

亚瑟“啪”的一声把茶杯磕到茶碟上，发出的声音打断了王耀的叙述，王耀看着亚瑟一言不发的背影，他知道这是亚瑟生气的表现。

亚瑟紧绷着身体，背对着王耀深吸了口气，片刻后才冷着声音说“你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从你出现的那一天就该明白阿尔会有这一天，我劝过你无数次，可你还是选择留下来了。”亚瑟说的每一个字眼都仿佛像是冷硬的石头一般从高空狠狠砸进王耀心里，震得他他浑身一颤。

亚瑟说罢转身看着王耀，他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只是垂下头，一言不发，就像之前谈话那样。亚瑟对这种沉默更加生气，他忍不住阔步走到王耀面前，“我在问你！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不消失！”他好像已经抛弃所有绅士的风度，甚至想直接上手捏住王耀的肩膀，可就在手要碰上王耀时顿住了，王耀不解地抬头，却发现怒火并如他料想地那般点燃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它们反而像是沾上了清晨的露水一般带着点点水汽。

亚瑟看着王耀那张不带血色的脸，突然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他只好站起身继续去捣鼓他的茶。王耀看着他把茶汤全倒进了水池，热腾腾的茶水碰上冰冷的水池一下子升腾起白蒙蒙的热气，这水汽好像也沾湿了亚瑟的声音，一句又轻又淡的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下次让他亲自来一趟吧。”

“好。”王耀点了点头，很快起身离去，除却阖上房门时发出的一点声响外听不到一点他走路的声音，轻巧的就像从没来过似的。

亚瑟看着那阖上的门，眼神纠结而苦涩，阿尔，你真的是……太疯狂了。

03

如果问亚瑟他这一辈子最失败的一件事是什么，那一定是没有治好阿尔弗雷德，因为这不仅是作为医生的失职还是身为哥哥的失败。

亚瑟记得那时候自己正在加护病房忙的打转，还是助理一个一个病房找到自己给的阿尔弗雷德重伤刚送进来的消息。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他一下子冲出去出去，挤开了所有挡路的人一路狂奔到病房。一进门他就看到几个急救医师围在病床边施救，而他一向意气风发的弟弟此时正满身血污躺在那，一头耀眼的金发也变得又脏又乱。

亚瑟定了定神，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快步走到床边询问同事阿尔的情况。

“距离爆炸点太近了，多出骨折，内脏出血情况也很严重”急救向导皱着眉快速汇报情况，“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最主要的问题是他的精神图景已经开始塌陷了但是我们完全联系不上他的向导。”

亚瑟听到“向导”时原本急切凝重的神色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的向导……牺牲了。”

那位向导堆在喉咙里的话像是卡了壳，只是推了推眼镜看向阿尔的方向，“我们已经为他做了急救措施，但是他挣扎反抗得很厉害，我们无法进入他的精神图景进行安抚，目前能做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明白了，多谢你们。”亚瑟点了点头，“阿尔交给我，别的伤员拜托了。”

亚瑟立刻上前指挥把阿尔送回自己的特别诊疗室，他紧跟在病床旁边，脑子里极速安排着最有效的诊疗方案，阿尔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他…在哪…”亚瑟低头发现他并没有恢复意识，叫他的名字也没任何回应，只是声音时断时续地没停过。

“他….还在那…”

“救救他…救救…”

“让我去…我知道…”

看着弟弟被医护人员使劲锢在床上不断痛苦挣扎的模样，听着他失去意识还不断喃喃念叨的名字，想到永远逝去的生命，那一刻亚瑟突然觉得没由来的愤怒，他不知道这股怒火指向谁，只知道这怒火会长久地在自己的心里燃烧，直到它完全化成名为绝望和悲伤的灰烬。

“阿尔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弗朗西斯拿着最新的检测报告语气急促，他紧皱着眉，“我已经让伊万去调取王耀提前存储的所有向导素了，不过就算全部注射也只能勉强维稳罢了，如果还无法接触他的精神图景那就真的……”弗朗西斯本能地不想说出最坏的结果，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朋友，多到连说名字都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亚瑟没有接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医疗舱里的阿尔，半晌才开口“王耀的向导素留一管给我。”

弗朗西斯诧异地看向亚瑟，那双绿眸此时露出近乎无情的冷静，他一下子意识到亚瑟想做什么，正想开口怒骂就被亚瑟打断，“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这是最后的办法。”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如果最后我们还是没办法链接他的精神图景，我就会这么做。你知道的死胡子，当哥哥的怎么都没办法放弃弟弟啊。”

弗朗西斯直到亚瑟一但做决定就会死心眼走到底，劝是没办法劝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尽全力尝试链接了，所以他绷紧了身体说了句“我一定想办法链接进去，赌上以后所有罢工的机会。”

亚瑟听着弗朗西斯离去的脚步声不禁失笑，其实他们都知道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自己注射王耀的向导素和自己的向导素混合，在用精神诱导的手段骗过阿尔的精神防御系统和他进行链接，然后从根源上帮他修补精神图景，只不过同为向导的亚瑟如果注射他人的向导素还强行融合无疑是自毁精神。所以亚瑟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全程装做王耀不能被阿尔发现，否则一切前功尽弃，还得白白搭上自己的命。即便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亚瑟也还是决定试一试，因为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条并非死路。

亚瑟回想着塔给自己反馈的数据，那样活跃的精神指数不像是图景崩塌时会出现的，反而更像是新生。加上最近他不知道为何频繁地想起王耀，这样的回忆不像是出于对好友的思念，更像是王耀在提示自己。

想到这，亚瑟自己都觉得这想法有些疯狂，他看着病床上的阿尔叹了口气，在心里喃喃道，希望你们俩是真有后手而不是单纯想拉个垫背的给你们当证婚人。

最后的结果证明，亚瑟赌对了，他不仅挽救了阿尔的生命甚至还把已经“死亡”的王耀救活了，或者说得更明白点，是以阿尔弗雷德·F·琼斯的精神体存在着的王耀。

04

“你真的想好了？”伊万一向柔软的声音此时变得难得郑重，他拿着注射器再一次和亚瑟确认，“一旦注射小耀的向导素，无论阿尔弗能不能救活你都一定活不了。”

亚瑟点了点，“我想得很清楚，我注射以后剩下的就就交给你和死胡子了。”他看着背着身忙活的损友，有些不忍“你们违禁帮我，真的谢谢了，我留了声明你们……”

伊万和弗朗西斯都摇了摇头，他们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开不了口，最后也只是想到了以往王耀对他们出任务时的叮嘱，“万事小心，一路平安。”

当王耀的向导素第一次进入自己身体时，亚瑟出奇地发现自己除了一些肉体上的不适外竟意外地没有任何排斥反应，连他的精神体独角兽精灵都仍然乖顺的等待着主人的召唤，没有表现出自己领地被入侵时的焦虑不安。亚瑟越来越觉得自己之前的预感是正确的，他在伊万和弗朗西斯诧异的表情中伸出自己的精神触角，以王耀的向导素为载体小心翼翼得去尝试触碰阿尔的精神外链。当两者触碰的那一霎那，亚瑟立刻就察觉到了阿尔的攻击性，他本想缓一缓再来，结果王耀的向导素却像是被活化了一般，带着他的精神触角就缠了上去，亚瑟正暗想不好要完时，阿尔却像是被顺毛了一般乖乖接纳了他的试探。

这回不止是外面两人，连亚瑟自己都惊呆了，不是啊？这么轻松就成了？这就完成了精神链接？伊万迅速反应过来，他在医疗舱外飞快操作着控制台，本想稳定住阿尔的精神状态结果发现在精神链接完成的那一刻，阿尔的各项数据波动都开始变小。

“有戏！”弗朗西斯看着各项数据激动地拍了拍伊万的背，惊喜不已地说“搞不好两个都能活！不不不，就是两个都能活！！”

伊万那双纯粹的紫眸也溢满了喜悦，重重点了点头，“我们做外援，一定没问题！”说罢两个人各负责一个，一错不错的盯着各项数据进行微操调控。

成功进入弟弟精神图景的亚瑟，此刻进展也十分良好，王耀的向导素带着他一路过关斩将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抵达了阿尔的领域中心。王耀的向导素一进来就四散开来，亚瑟明白，这是在配合自己不让阿尔的精神图景发现自己被入侵了，于是他就顺着指引开始了修补工作。亚瑟谨慎地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朝领域中心慢慢注入自己的向导素，想顺着图景自然的脉络链接起图景里的断壁残垣，他知道自己不是阿尔的向导再神也没有办法做到重构，还是利用这里的本物最保险，排异反应也越小。

原本一切都按着亚瑟预想发展着，阿尔的精神图景也被修补得七七八八，他不敢完全修好怕阿尔发现异状，留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部分交给精神图景自愈，就在他长舒一口气准备断开链接时，阿尔的精神图景突然震动起来。刹那间，整个世界变得电闪雷鸣，地动山摇，原本平静的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吞天灭地地朝亚瑟扑过去，而亚瑟则掉落的山石困住不得脱身，很快惊天的浪头就吞没了他，强烈的冲击和窒息感一下子夺走了他的神思，他好像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就在这时，原本四散的王耀向导素却突然聚合起来，一下子冲入水中把亚瑟整个包住了，给了他喘息的空间。亚瑟在王耀的保护下还没喘几口气就发现阿尔的精神世界又变了，巨浪和山崩都消失了，但是一种无形但更加强大的力量朝他们袭来，亚瑟还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这个世界响起了阿尔的声音。

“抓住你了，耀。”

亚瑟猛地瞪大了双眼，他看着那股强大的精神力裹挟着王耀的向导素在半空中凝聚、交融，不断强化彼此，亚瑟知道，这是在重塑。

阿尔弗雷德想创造出一个王耀，一个属于自己精神图景的王耀。

亚瑟意识到阿尔在做什么后震惊到失语，他不顾一切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打断这场重塑，但是他失败了，阿尔的精神力直接断开了他们的精神链接。

亚瑟猛地睁开眼，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似的摔倒在地上。伊万和弗朗西斯焦急地冲进来扶起他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何阿尔的精神图景突然这么活跃，而亚瑟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样，怔愣地望着阿尔，仿佛在害怕看到什么似的。

“亚瑟……现在，该怎么做？”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几人背后响起，伊万和弗朗西斯彻底愣住了，只有亚瑟缓缓地转过头朝声音看去。

王耀，活生生地站在那，或者说，阿尔弗雷德的精神体王耀正完好无损的站在那，皱着眉看着几人。

05

亚瑟连忙站起身，有些踉跄地走过去，一把抓住王耀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王耀！你只是他创造出来的精神体！没有人能承受两个精神体，他会被耗死的！趁着还没走到绝路，你必须消失！”亚瑟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他刚刚见证了“王耀”诞生的一幕，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眼前的不是他的好友，而是一个新生的精神体。

“我知道，可我没……”王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咳…呼…你敢！”阿尔喘着粗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王耀你再敢消失试试看，我一定把你抓到然后折磨到死。”

亚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完了，来不及了。

伊万和弗朗西斯制止了阿尔想下床的动作，他们两个撑着还十分虚弱的阿尔，打量着这屋里的所有人，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大团圆了还是彻底悲剧了。

“我告诉你王耀，你不会如愿的……”阿尔强撑着看向王耀，那双王耀喜欢的蓝眼睛此时透出无尽的疯狂，“从现在起，你是托生于我的精神体，永远别想再逃离我的世界。”外面的仪器发出警告，提醒着几人阿尔的精神状态正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亚瑟走上前想为弟弟做精神疏导，却被他执拗地避开，他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王耀，“不来救救你的哨兵么，耀。”

一语既出，剩下几人都望向王耀，看着他一步一步朝阿尔走过来，然后伸出手抵上阿尔的额头。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吧，阿尔露出了醒来后第一个笑，他在王耀和他进行精神链接时不着痕迹地蹭了蹭白皙如玉的手掌，“我做到了耀，我真的把你带回来了。”

亚瑟几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一个哨兵刚刚自己创造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第二精神体，并且成功完成了对自己的精神疏导……万能的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操蛋的发展啊！！！

随着阿尔平陷入安稳的沉睡，王耀也回到了阿尔的精神图景。亚瑟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魔幻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并且这场梦很有可能会一直做下去，只是他们都没法断言这场梦到底是好梦还是噩梦。

06

从那之后，阿尔就进入了无尽休假模式，联盟领导层不敢对他的精神图景做任何研究生怕会激怒这位最强哨兵，也不敢派他执行任何任务，好在现在是战后休整阶段，外星生命体也没有任何进攻趋势，可以留时间让阿尔调整。

但是亚瑟对阿尔的状态一直都持不乐观态度，尤其是当他发现王耀拥有一定的自我行动能力，能自己控制出现和消失后更甚。这就代表着阿尔分了大量的精神力给这个第二精神体，很有可能已经超负荷了，最主要的表现就是，阿尔做噩梦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王耀”在亚瑟眼里就像是个怪物在不断膨胀，直到他作为精神体承受不住之后带着所有的能量爆炸。

更糟糕的是阿尔很清楚自己在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却完全没有一点回头的欲望，抗拒所有人的劝说和安抚，亚瑟从那之后和弟弟所有的精神接触都是通过有了自我意识的“王耀”。他会在每天早上来找亚瑟汇报昨日阿尔的精神状况，可这对亚瑟来说无异为隔靴搔痒，只会无形的加重对阿尔的担心，所以今早他才会爆发。

他明白，这一切不是“王耀”的错，闭着眼往深渊里跳的阿尔才是，所以那些话他是想透过精神体骂一骂自己这个叫不醒的弟弟，可是当他真的凑近看到那双玲珑剔透的琥珀色眼眸时，看见里面相似的隐忍与无奈时，他还是收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停下了，也许是他还抱有一丝一毫虚无的希望吧，希望这个与本人相似的精神体真的能变成本人，托一把快掉下去的阿尔。

亚瑟看着天边的月色升起，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然后双手合十抵住额头，希望我的弟弟今晚能一夜好眠。

07

“耀，你说我今晚还会做噩梦么？”阿尔抱着王耀亲了一口，语气轻佻好似他在说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王耀眉头微蹙，偏过头看着他，“你如果还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这梦就会一直做下去。”

阿尔笑出了声，“平时还会装模作样的安抚我说不会，今晚这么绝情，因为你早上又去找亚蒂然后被他凶了？”

王耀神色毫无波动，“你应该知道他从来不是在凶我，而是想骂你。”

阿尔把头埋在恋人的脖颈里无所谓的哼了两声，手顺着腰身摸上去握住了几缕柔顺的黑发放在手里把玩，用发梢扫了扫王耀的耳朵，“反正他不会当面骂我，我就当听不懂。”

“因为你现在是个易碎品。”王耀拉住阿尔的手，偏过头与他对视，“因为你创造出我。”

阿尔就像没听到一样，不为所动地趴在王耀的背上，“别说这些了，不如我们做点什么消磨一下精力说不定这样就不会做梦了。”说罢就兴致勃勃的想把王耀往床上带。

“阿尔，别跟着我寻死。”拉着王耀的手一顿，“我当时一定遇到了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所以别跟着我做傻事。”

阿尔猛地甩开王耀的手，一把握住王耀的肩膀把他整个人从软垫上拎起来，露出了从没有过的愤怒神色，无边的怒火好似燃尽了寒冰扑面而来，“你以为你在教训谁？！你只要做好王耀就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能代替他在这跟我说教吧，别把一场cosplay变得那么无聊。”阿尔捏住他的下巴，“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我的一部分而已，我可以满足你索求的所有精神力，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能变得越来越像真的就够了。”

“然后呢？”

“然后像你说的那样和你一起寻死啊~”阿尔笑的开朗，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全是嘲弄，“死了以后去告诉他我因为他做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事。”

王耀静静地听完自家哨兵的疯言疯语，摸了摸毛茸茸的金色脑袋，“所以到最后还是要寻死么，就没什么活路？”

“你想救我？”阿尔像是被吓了一跳，“我要是想活你为什么会存在？”

王耀笑了笑，那个他熟悉的从容自信，仿佛一切都在预料范围之内的笑容，阿尔脑子里猛地闪过了一种更疯狂的可能，他还没完全抓住那种想法就被王耀主动的吻勾走了心神，“别太自信了，小阿尔弗。”唇齿缠绵间，他的心听到了这句话，他不想去细究真假，现在的他更想沉沦在爱人带来一线生机的刺激之中。

王耀，你要来救我吗，可我不会等你，我要一路狂奔，直到我们重逢。

08

也许是那一晚给阿尔的冲击太大，他竟然真的不再做噩梦，反而会在梦里回到过去一些很美妙的时间点，比如他少年时为了试试身手就肆意躲过所有监视器翻越了高塔，结果一下就被从外面出任务回来的人抓个正着，也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传闻中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已经能出外勤的王耀，一个据说能和所有哨兵进行精神链接的天才向导。

王耀稚嫩的脸颊甚至带了点婴儿肥，白皙透亮的脸上有双玲珑剔透的眼眸，被月亮照得亮晶晶的像是甜滋滋的琥珀糖。阿尔口味喜甜，因为甜味是现在最珍贵的口味，不过塔所为了满足这位“肩负联盟未来希望”的哨兵，还是尽可能的满足了他的一切口味需求。可是现在，阿尔却觉得眼前这人说不定更甜。

阿尔本想再凑近点，却被几个哨兵制住，虽然以他的身手想挣脱不难，但是他还是用带着委屈的眼神朝小向导看去，无声地诉说自己的委屈。谁知王耀只是一笑而过，就径直走开毫不领情，这下阿尔也没了装下去的欲望，几下挣脱开桎梏，朝王耀攻去，被王耀敏捷的避开。

他们第一面就这么开到了，胜负未分就被后面反应过来的哨兵向导们拉开了，最后当然免不了一通说教，只不过他们俩都没听进去就是了，被训烦了时他就直接翻窗逃出去，他记得当他踩上窗沿时被王耀拉住了，于是自己就笑着把他也拽上来，一起逃了出去，风声呼啸在耳边，剧烈的运动让两人都心跳如雷，少年阿尔和少年王耀一路狂奔，最后被追来的人抓住，让现在的阿尔来看那时真是蠢得不忍直视，但是被关禁闭前说的那句，“王耀你等着瞧，早晚有天你是我的向导，我一个人的向导！”

王耀不像是被表白了，反而像是被挑衅了似的回应道，“好！我等着！我保证你做不到！”

当然后来还是自己赢了，和王耀完成了完全的结合。

阿尔还梦到好多，他不是个沉溺过去的人，他的人生是要一往无前的，真英雄从不回头看爆炸是他的准则，可是现在他想做梦，在梦里他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回头看。他不会后悔之前和王耀吵得每一次架，不后悔所有伤人的话，他只是突然明白了遗憾的意思。

阿尔弗雷德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他其实一直都明白自己内心最深处最恶劣的心思，只是还想再见他一面，想用极端的手段逼他出来，不是一心求死，只是还想要你救我罢了。

阿尔慢慢睁开了眼，那双蓝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向正笑着盯着自己的王耀，听见他说，“阿尔，你又做了个好梦。”

他坐起身子，第一次没有把王耀搂进怀里，他用手支着脑袋，像是突然回到了第一次见王耀那个时候，带了点委屈默默地看着他。

王耀笑的眼睛亮亮的，他凑到阿尔身边，趴到他的手臂上摸了摸阿尔的脸，“我明早要和亚瑟好好夸夸你。”

“还有明早么。”阿尔很明白自己的精神图景正在因为大量的精神力慢慢愈合稳定，他在变得健康，而这就以为着他要和这个精神体说再见了。

王耀愣了愣，意识到了阿尔在说什么，然后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不会以为把我创造出来再让我消失就这么简单吧！等着吧，还有你折磨的！”

阿尔因为这句话愣住了，他猛地抬头凑近王耀，两个人的额头咚的一声磕到一起，但是他还是瞪大了眼睛认真的感受眼前人的精神波动，然后不可置信的说，“我……我竟然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么……我们不会被抓起来吧，要不现在就私奔吧，你靠变戏法养我。”

“说什么呢你！”王耀打断了阿尔的碎碎念，也凑上去像是说悄悄话一样，“我现在就是你创造出来的精神体啊，只是我在很早之前就在你的精神图景留了部分属于我精神力以防万一，在必要的时候它们发挥作用，引导你把‘我’创造出来而已。”

“什么叫而已？！”阿尔突然激动，他一下子抱住失而复得的爱人（精神体版），“AMAZING!!太棒了！耀！你知不知道我爱死你了！”

王耀被他拱得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那么激动，“我其实没办法恢复成完全体了毕竟是依赖你精神力存活的，不过依靠之前跟你要来的精神力确实已经完了能自我生产向导素的部分了，所以以后你想死都难了。”

“那，我不会一开始创造出来的就是本来的王耀吧哪怕只是这种状态的……”阿尔突然想到他在开始的时候毫不节制的使坏，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王耀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他故意推开讨好凑近的俊脸，“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力大爆发创造出了所谓的第二精神体？醒醒我的大英雄，你目前还是人类。”

阿尔懒得去细究所谓的合理不合理，目前这个现实就是正确的，他必须和自己的亲亲爱人好好庆祝一下。正当自己要有所动作的时候，王耀突然缩回了精神图景，“从现在开始，做不做，什么时候做都是我说了算，前面一段日子已经让你撒够娇了吧。”

阿尔挑了挑眉，也沉浸入精神图景，看着王耀坐在沙滩上抚摸着一旁撒娇的美洲豹，他温柔得把王耀放倒在柔软的细沙上，“Not today”然后他们就沉溺在一片温柔之中。

至于明日面对亚瑟时要承担的怒火和尴尬就明日再说吧，现在只说爱。

09

所以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呢，要让王耀和阿尔弗雷德来说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从类没有什么既是哨兵又是向导的超人，只是一对在精神上紧密相连的爱侣；也没有什么英雄孤独终老的悲情故事，有的只是两人一生相伴的温情；只有阿尔不满联盟不把王耀参与战役的功绩公之于众是真的，但是王耀确实不想被过度打扰平静的生活，最后也就算了。

王耀确实过早的逝去了，但是他还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和阿尔弗雷德成了联盟历史上璀璨的双子星，也用特别的方式和爱人相伴一生，而这段真正的传奇有一个奇妙而浪漫的起源，那就是他早早的给自己哨兵的精神图景印上了属于他的“吻痕”。